Echuirmenel

【贾尼2018跨年】除却巫山

#贾尼2018跨年第16棒#

一个月前的官糖吃得过瘾又满足，热血上脑报名了跨年活动，lof上很久没有动笔写文了，贾尼向来给我一种不一样的难忘感觉，还是想认真写一次不要辜负年轻的时间。题目也是写了一半临时起意，看起来其实更适合BE的结局，奈何我一直狠不下心_(:з」∠)_ OOC私设都属于我，想到哪写到哪，没大纲尽量编出逻辑。有一..幻红盾冬提及，词不达意句不成章多谢包涵。

新年，祝一切圆满。

终于结束了，托尼迷迷糊糊地想，派对上炫目的光劈头盖脸，刺得眼睛疼。瓦坎达的科技，啧。他嘟哝几声，语气里不屑，说到底还是喜欢的。那时候他成功被救回地球，在黑豹仅存的国土上，每天从安排给他的护理病房里偷溜出来，对布鲁斯和苏睿的研究指手画脚念叨个不停，在被人们强行塞回他的房间时忿忿不平大放狂言，少了我你们休想提前成功。大家被他气得笑，斯塔克先生，知道你是天才啦，但是以防下次再有外星人来入侵地球，还是请你先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吧。班纳博士推推眼镜，在亮闪闪的镜片后面朝他眨眨眼，他说托尼，不要心急。他看着幻视被苏睿和她的助手们救活，复仇者里最强大的小姑娘扑上去搂住爱人哭着笑起来，眼泪滚圆啪嗒啪嗒往下掉，不知道比灭霸那几颗愚蠢无聊的无限宝石可爱多少倍。丑陋的破石头，破手套，他见识过的那位灭霸本人显然就更丑，更加没有品位了。真是该死，他看过灭霸成功那天残存的录像资料，一半不幸的人们破碎成灰，随风散去，悄无声息。实在该死，害剩下那一半更不幸的人绝望了那么久那么深，心里埋着一捧灰又呆又傻地等在原地，灭霸他做了那么多恶心人的事，活该输给他们。

照大人们的话说，托尼斯塔克醒来之后威名远扬，他过往的不羁事迹和英雄归来的传奇已经连湖边跟着前冬兵放羊的小孩都知道了，那群大胆的孩子习惯了围住巴基叽叽喳喳闹个不停，他们超兴奋地扑上去抱住他迟迟不放手，又吵着要摸他亮闪闪的新振金手臂，被那个终于不耐烦的、满脸吓人大胡子的老罗杰斯赶跑了，此刻又都跑来大声嚷嚷求着缠着要穿钢铁侠的盔甲。托尼像个可怜兮兮的无赖一样摊摊手，没有啦，我的盔甲全部都被炸光了。他蹲下身去，让孩子们小心翼翼地摸摸他的胸口。其实他心里有点愧疚，骗小孩总是有点不太好意思，因为他家里其实还藏着一套呢，曾带着脱险回家的他第一次真实地触碰云巅，彼时心安而热血澎湃。出于某种不肯说也不愿细想的心思，他不再对任何人提起，任它在那里，只在他一个人的心底封存。

他们真的打败了灭霸。可他心里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活着回到了地球。此刻恍惚的他洋洋得意起来，这本来就该是托尼斯塔克一贯以来的风格嘛。那个这些天来负责时刻“监视”他的小丫头有点不情愿地宣布了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准许他出来自由遛弯，撇撇嘴抱着一大堆记录册走了，被抑制不住欢呼声的他气得有点委屈。今天猛地喝多了，高兴得都有点神志不清了。这是场欢庆胜利的宴会，“游子”归家、爱人团聚，老朋友、新朋友，齐聚一堂。大家都早有耳闻他能喝、爱乱喝，他也就来者不拒，酒一杯一杯地灌下去，自己知道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真的高兴，理应好好放肆。曾经他的心里又沉又空，一是多年前齐塔瑞人的飞船笼罩纽约城的阴影久久不去，二是因为夜半粗喘着惊醒时再也听不到让自己心安的声音。那许多个死寂的夜里他渐渐清醒过来，然后带着一身未消的冷汗进实验室。说起来这几年自己捣鼓来捣鼓去，外头的人什么都不懂，只公认他是个最高级的搞机械的天才人物，不料自己心里倒真的慢慢冷硬下来成了铁块，还不如他造出的机械活得目标坚定指令明了。星期五同样会及时地准备温度合适的咖啡，哈，毕竟是斯塔克出品，贴心品质有保证。但此后这实验室里头唯一的热量来自电焊火花和实验失败时的小型爆炸，每每搞得他灰头土脸摔得浑身痛直抽气，就又想起第一次穿上那身盔甲的时候，同样是摔得惨不忍睹形象全无，被嘲笑毫无风度，心里居然还有簇火，永不服气似的熊熊燃烧。那时还是气盛，热情不熄，最喜欢斗嘴争个先，还趴在地上捂着硌痛的屁股呢，就气不过地和贾维斯比谁嘲讽对方的声音更响。想着想着就情不自禁笑了，他哪像个规规矩矩的人工智能啊，不愧是托尼斯塔克独家出品，外人听起来声音再优雅正经不过，似乎没他这个主人依旧足够处处周全，若他也有心能掏出来给人看，一定和自己的形状一般无二，上头打满烙印，仅天才可见，就叫做托尼斯塔克独家尊享，世上只此一份，想要没门。

他仰起头，又一口气灌下去半杯酒，清楚得很，自己在放肆胡闹。不是年轻时候夜夜笙歌的那种，是放任想念追逐，伸手去抓那无形无状的、渺茫到可以放弃的希望。他记起奥创疯狂的、嚣张的声音，贾维斯橙色的温暖光球在他自己的手中碎裂，好像过去了那么久，心脏绞紧的痛又让那一瞬间清晰明了地似在眼前。像他这样的聪明人，不怕想不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最怕的是明白无望又明白难放。不想了，他逼迫自己，不想这些了，现在他们打败了灭霸，毁灭了半个宇宙的力量被彻底销毁了，连带他最深最久的噩梦。他终于可以解脱了吧。全美家喻户晓最爱疯玩的头一位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怀畅饮了，因为很长时间以来甚至寻不到一个好的理由。从今往后纽约城里的人们也许又将看到那座大厦整夜整夜地灯火通明，斯塔克工业的辉煌与进账将如同现代最高科技造就的流水线那样永无休止。这样真的挺好，多少人毕生不敢做的梦，托尼在昏暗的角落里发呆，直勾勾地让自己盯住派对上特意订来的，呃，超大型五彩缤纷美味蛋糕，管它叫什么呢，他有点晕沉沉，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最顶上一层被今夜快乐的人们插满了参差不齐的蜡烛，点燃它们，火焰的光影美得像是飘在风里。

他也悄悄地许愿了。天才、亿万富翁、花花公子、慈善家，这辈子第一次虔诚地闭上那双眼睛许愿，像个天真的未经世事的孩子。也是，他以前干了多少无聊可笑的荒唐事，多少次被贾维斯一本正经地打击，“我恐怕这不是足够成熟的人能干出来的事，睿智如您一定懂得这样的道理，您说呢，sir？”

那个一直陪伴我的、该死得好听得让我离不开忘不掉的声音，心里唯一的人，希望今后能让我多见他几次，在梦里。如果可以，其他地方再好不过。

瓦坎达的国土上百废待兴，战后诸多杂事也有专人负责，他不好多做停留，早早回了纽约，毕竟还有整个斯塔克工业要等他问讯料理。其实有佩珀的帮忙，没有太多琐碎事情来烦他，他只是像多年前一样，无比渴望地想要为自己的未来找到方向。他真的累了，继续研究发明已经没有太大的必要，死过两次的人，还谈有多少看不穿的遗憾未免可笑。今后他究竟要做什么呢，这次他没有一点头绪。他的心已经不再沉重了，可它依旧空空荡荡，仿佛依然孤独地飘零在宇宙里，永远保持着失重，永远看不到尽头。快乐是零星火苗的余温，抓不住，也留不久。他还被困在那个狭小的飞船舱里，宇宙那么大，他从未走出来。

昨天布鲁斯来找他，一如既往神神叨叨地讲他对那几颗宝石的研究，又无比兴奋地和他开始掰扯起救回幻视的种种惊险。刚开始托尼嗯嗯啊啊地敷衍了他几句，其实心里还藏着气呢，后来实在憋不住也不顾浩克了，冲博士大声嚷嚷起来，当时拦着不让我帮忙，到最后功劳全是你们的，居然还故意到我面前炫耀来炫耀去的，你这不是存心要我心痒嘛！越说越不忿，博士的笑还挂在嘴边，托尼气冲冲回头走了。半路上遇到晕乎乎撞来撞去快散架了的小呆，好久没见它这么兴奋了，托尼一时感动，善心大发微笑着拽了它一把，“嗞啦啦啦”被某种不知名的灭火剂喷了一身。

他把自己扔进浴缸。Fine，今晚开始我要出门，狠狠地吃遍菜单上所有的垃圾食品，很快我就可以把对面那家汉堡店吃到破产。他欣赏着，细细品味自己话中的恶毒，感到无比快乐。

久别重逢的幸福的人们挽着手在街头散步，夜幕漆黑，高耸建筑物上悬附的明灯流光溢彩，辉映人间美如幻境。可风还是冷的，刮在脸上扎进骨髓，他走在人们呵出的暖气里，手里没啃完的小半个汉堡已经很凉很凉。他的大厦是最高最明亮的那一栋，隔着宽阔的马路遥遥望去，此刻那亮光无比扎眼——他突然心生厌恶，浑身重重地颤抖起来，一下扔掉了手里的东西，朝着大厦狂奔而去。他要关掉那里所有的灯，他不想再看见它们了。

他让迟疑的安保人员关掉了灯，对，托尼说，全都关掉。这里终于寂静了，它本就应该是这样，没必要掩饰什么，没必要奢求什么。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透出外头世界的光亮，他长久地凝视着那里，把自己蜷缩起来，正是一个痴迷科学的人应有的怪样子。他开始想起在这里留下痕迹的人，当年复仇者联盟举行到一半被毁了的派对；他看见破烂垃圾似的奥创摇摇晃晃地从这里崛起，挑衅地朝他们笑起来；他看见他的爱他的心在这里支离破碎，他把贾维斯的芯片拔出来，冷静地思考斟酌，换成星期五，再重新插回去。那一天一旁的布鲁斯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他翻出最爱的键盘，打开了电脑。一片漆黑里，熟悉的深蓝色让他觉得安全。

他重新开启了那套盔甲。他想嘲笑自己又莫名地激动。

也许这之后他将永远销毁它了。托尼斯塔克想最后再试一次。他想永远记住这样的感觉。

他站得笔直，让钢铁的躯干将自己重重包围，从腿部收紧，由腹背到手臂，那声音沉重而厚实，一声一声沉沉筑进他的心脏。最后头甲的扣响声清晰有力地响起，仿佛激起直抵灵魂深处的颤栗，他快乐又绝望地流下泪来，哽咽无语。

他放任自己享受这个再也难得的瞬间，就像回到过去，贾维斯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地环绕在他耳畔，最简单的一个词就足以引起他最坚韧柔软处久久难绝的共鸣。

他轻轻地呼唤，声音低不可闻，“Jarvis you up?”

空气凝滞了一瞬，有人笑了。

“For you sir,always.”

这一刻，这一位亿万富翁、花花公子、慈善家，全世界最伟大的天才，宇宙里穿越星际对抗灭霸成功归来的不朽传奇，Tony Howard Stark，终于理解了头脑的苍白，智慧的无力，他无须伸手，便可触碰到这个最终竟能完整的灵魂，那冲破云层、汹涌无际的快意。

亿万微型光束在他眼前凝聚，那蓝色仿佛无穷无尽，星星点点，深浅不一。

这个独属他们的宇宙里，他从光里再一次走进他的生命，他知道这个人会永远与他在一起。他无暇感动无暇哭泣，他睁大眼睛，不知那一刻随着血液流遍全身的爱意可否称得上是天上降临的神谕。

他向来给他最大的惊喜，无人能及。

那段时间，在瓦坎达的一众科学家们讨论出一个大胆的计划。他们利用时间宝石重返灭霸入侵之前，救下幻视，提前分离心灵宝石后借用它的能量大胆尝试物质重组，他们孤注一掷的冒险成功了。布鲁斯班纳收集了贾维斯残存的数据与意识碎片，他抱着难言的希望试着进行联结通讯，却出乎意料地收到那其中无比强烈的回应信号，光屏上投影下疯狂震动的曲线，全世界最美最独特的语言。足够了，他长吁出一口气，放下心来，他们每个人都等得足够久了。经无限宝石的强化，他自信不仅能恢复其AI时期的巅峰能力，说不定能更进一步实现他和托尼筹划已久的研究目标，即贾维斯完全的自然实体化。这位同样天才的科学家看得透朋友眼底的不甘与落寞，他深知托尼与贾维斯的情谊远远不能以主仆两字简单概括，知己难求，他想他懂得契合的灵魂碰撞时激荡的高昂的愉悦，像按下琴键迎来暴风雨般的高潮，人生一世夫复何求。出于惺惺相惜也为了理想，这件事他必要帮他。

这会是个超棒的惊喜，彼时刚刚打发走托尼的博士忙碌而快乐，他喜滋滋地笑，过去的这段日子太苦了，大家都需要惊喜。真是迫不及待想看一看托尼被惊到合不拢嘴的样子啊。哪怕从此以后他重新变得和以前一样作死又烦人，还是比现在可爱多了。

伟大的布鲁斯班纳博士，在完成了一切准备工作后偷偷将贾维斯的芯片带来斯塔克大厦，巧妙地在失意的托尼面前蒙混过关，在心里狠狠地嘲笑了一番没当回事回头就走的钢铁侠，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有你放下架子扭扭捏捏感谢我的那一天。啊，我真是仁慈又伟大，这样贴心又智慧的好朋友哪里找！

今天的博士也很高兴。

托尼斯塔克不耐烦地听他久别重逢的管家简洁地叙述了前因后果，不耐烦地在心里给班纳记了一账，不耐烦地一把揪住贾维斯的领带，一脚踹上关紧了卧室的门。现在他没有钢铁的外壳了，他再不需要了，那种最伟大的的魔法把两人紧紧黏在一起，他们跌跌撞撞地毫无方向地纠缠，托尼死咬着牙，使出平生最大的劲把他的人推进他的那张大而柔软的床里，淌着泪发着抖不管不顾就咬上他的嘴唇疯了似的啃。从前所有空荡荡的地方此刻盈满了快乐，随他跨坐他腿上的身体一起战栗，贾维斯翻过身来压紧他，呼吸声急促地凑近托尼耳边，他说，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不要怕。他赤裸着被用力搂住，睁开被泪水和汗水糊住的眼睛，困在他脸庞投下的阴影里，痴痴呆呆与他双眼里星辰般剔透的深情对视，惟有那眼睛里盛着光明。托尼困在他呢喃的情语与冲撞里，感受耳边那呼入身体的气流声给他流泪的熟悉。这一刻他终于觉得安全，枕着舒适怀抱安心。最后的最后他精疲力竭地软倒陷进温暖的被褥和怀抱里小声喘息，恍惚之间时光逝去斗转星移，他回到原地，万幸有爱在那里不离不弃。

END

（看出来了吗多年不练习我彻底失去了驾驶证_(:з」∠)_）

事♂后小剧场：

第二天托尼斯塔克带着他全宇宙第一英俊的容光焕发的管家趾高气扬地来到新建成的复仇者基地，可惜他根本没有收到期待中大家的讶异与惊叹。只见路上遇到的每一位同事都接受良好，十分自然地微笑着与贾维斯亲切招呼，毫无惊讶之色。

显然我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贾维斯回来的。托尼已经炸了。

班纳滚出来，我要和你决斗！

今天的钢铁侠先生也气得跳脚了呢:）